左，右。

村里的图书馆无限期暂休前，我们当过饥不择食的书虫。其中，有一套不完整的《十二生肖的故事》，每一个生肖都有自己独立的一本短篇小说集。短篇故事的性质落差很大，有的很白痴，有的很有内涵……具体有些什么我都忘了，唯有一篇关于马的故事，直到现在还深深印在脑海中。

是个关于左和右的故事。

左和右，是同体的孪生马，在森里中快乐地生活。直到有一天，一只动物挑起了疑问：没有哪只马是这样的，同体孪生是不正常的。他们开始思考这个问题，最终决定分开。

他们找到森林里最有智慧的动物。智者说：办法是有的，但必须经历极大的痛苦，而且不一定能活下来。有一对这样的孪生猴子，就因此死掉了。

但左和右意志坚定，不可动摇。

他们约定，不管谁活下来，都要替对方好好活下去。于是，左和右，开始往两旁用力拉扯。尽管撕裂的疼痛那么剧烈，却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挡他们分开……

时隔许久，有一天，森林里的动物看见，从远处跑来一匹似曾相似的马。

“你是左？还是右？”他们问。

马平静地开口。

“我是左，也是右。”

故事到这里就说完了。

（作者应该是虐文老手，写法完全揪心，我无法还原那种感觉……）

每次回想起这段结尾，就觉得很心痛。很讨厌这样的结局。左和右本来就过得很好。我宁愿他们从来没遇过那只多嘴的动物，从来没接触过“真相”。一旦知道了真相，分开是必然的，孤独……亦然。

我是左，也是右……我们谁都不完整。

（这个吃人的社会呀。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