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商场里散步

七点出门时，天还是灰蒙蒙的，城市还未醒来。我走进冷清昏暗的商场，戴上耳机关掉所有声音，独自散步。

商店铁闸紧闭，里面黑漆漆的。橱窗里，玩具熊毫无生气。少了聚光灯的照射，它们变得陈旧与疲惫，在角落耷拉着肩膀——这家伙身价上百、总是自恃高档而散发着傲气，可这时候它看起来多可怜。

手表、珠宝、衣服……都一样。Lovely Lace没了令人眩晕的薰香，突然变得亲切起来。

我慢慢地走着，与橱窗里的它们对视。

这是我最喜欢的时刻。

无印良品的员工开始擦落地玻璃了。日出茶太的档口里，一袋珍珠被倒进沸水中煮熟。珠宝店门敞开，一班穿著正式的员工在听主管报告与训话。GSC还没开门，穿黑色西装的男女倚着栏杆在聊天。

少了人潮与灯光，才是整个商场最真实的一面。我在这样的氛围里感到安宁。不为购物而逛街，单纯的散步。少了金钱交易的关系，防备减低，和这些人与物更贴近了。

十点正，商场里的灯一盏一盏亮了。顾客不知什么时候涌了进来，喧嚣声进驻。我于是把耳机音量开到最大，投身人潮中。